她放下电话回到浴室,从化妆柜里拿出卸妆油,刚倒在海绵上就听见门外响起一连串急促的拍门声。没错,是拍,而不是敲,不过这没让她感到意外或是害怕。
这一片都是老式的公寓住宅,没有门禁系统,正如库珀说的,整个社区的治安都不怎么好,从她搬过来起类似的情况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,所以她没准备费心搞清楚门外是什么人,大概率又是喝多了的醉汉找错了门。
也许等稍微有点积蓄她就该搬走,也许她不该那么倔强执意不愿告诉父亲自己的情况并回家住。得了吧,家?那个地方已经很难被她称之为家,她父亲正忙着跟那个女人打离婚官司,回去了也不过是给自己找烦心事。
她收回思绪,发现拍门声依旧在持续——这很不寻常,一般当那些醉汉发现没人来开门后就会离开。
或许这次是真有人找她?
她开始感到狐疑,不得不放下卸妆油出去查看情况。警惕心让她没敢发出声音,蹑手蹑脚的离开浴室靠向大门。她屏住呼吸趴在门上从猫眼里看出去,但只看到走廊里漆黑一片。
她的心脏剧烈地跳起来,紧接着,拍门声停了,隔着门她听见两个男人低声交谈的声音。
见鬼,这次门外可不是什么该死的醉汉了,在去过警局之后她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,先是西蒙,然后是她,因为他们都或多或少地知道了那些罪犯的秘密。她连忙踮着脚尖走回卧室关掉了灯,然后抓起手机躲回浴室,颤抖着给库珀拨出了电话。
他说过,有什么事都可以联系他,谢天谢地他是一个警察。
电话很快接通了,库珀沉稳的声音让她的心跳平缓了些,“艾琳娜?”
艾琳娜听见大门的门锁似乎在响,惊恐的情绪将她的嗓音变得颤抖:“库珀,你能过来一趟吗?”
库珀接到她的电话时刚将车开到公寓楼下停车场的入口,白色的档杆已经抬了起来,但电话里她的语气让他毫不迟疑地挂上倒挡,一脚油门将车倒了出去。从后面开过来准备入场的一辆车险些撞上他,司机猛地刹住车,按住喇叭,摇下车窗对他破口大骂。
他向对方打了个抱歉的手势,掉过车头向艾琳娜的住处开过去,“出什么事了?”
“有人在我的门外……应该就是西蒙认识的那些人,他们好像试图进来。”
他听得出她很害怕,“别慌,他们有几个人?”
“我听见两个声音。”
“听见?”库珀问,“他们知不知道你在屋里?”
艾琳娜犹豫了一下,“我不知道,我刚才去门口看了看情况,但尽量没有发出声音。走廊的灯暗着,我看不到具体的情况。”
“你现在在哪儿?”
“浴室里。”
“有门锁吗?”
“有。”
“很好,现在按我说的做,关掉灯,锁好门,把听筒声音调到最小,但不要挂断电话。”库珀命令道。
“我不会挂的。”艾琳娜坐在马桶盖上,发现手脚抖得厉害。但起码她知道库珀正在赶过来,手机维持在和他通话的状态也让她稍微平静了一点,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。
“我尽量二十分钟内赶到你那儿,有什么状况随时告诉我。”
“好。”
库珀在到达艾琳娜公寓楼下时闻到了浓烈的沼泽气味,这没太出乎他的意料。如果有什么人要对艾琳娜下手,那么就只有联络过西蒙的那几个异种人,他们已经知道警方找上了她,也清楚她掌握的信息能够对他们造成不利,所以才会这么迫不及待地对她动手。
“我到楼下了,你还好吗?”他询问艾琳娜的情况,下车关上门,套上NCA的外套——大多数情况下异种人不会招惹警察,所以在发现警察过来以后他们应该就会撤退。
艾琳娜听到他拉手刹的声音,小声回答:“还好,外面好半天都没动静了。”
“我现在上去,几楼,哪个房间。”
“3楼308。”
库珀掏出手电筒架在拿枪那只手的腕下,进了公寓楼,乘着轰隆响的电梯上到三楼。
这是一栋非常老旧的公寓,电梯打开后是漆黑、破旧且空无一人的走廊,声控灯没有亮起,他猜测要么是感应器坏了,要么就是被人切断了电线。不过异种人犯不着这么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孩,而且他们自己的夜间视力也不怎么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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